撕碎的时光读漂泊人生有感杨延斌

年春节前后我在三亚猫冬，收到几十年前老熟人王亚洲（龚人）出版的新书《漂泊人生》一书。我小他六岁，得叫他一声大哥。王亚洲把40万字的回忆录寄给我，是希望我随他“漂泊”之后，对他妄加说三道四写一篇书评。而王亚洲也是个头顶几家作协光环的作家：北大荒作协会员，汕头作协会员，广东省作协会员，广东省传记文学学会会员，副编审，新闻主任编辑。头衔可谓多而显赫。联想到他已经出版过的《功夫茶闲话》，《灯下漫笔》，《潮头写照》，《世事评说》《笔耕新获》，《寻梦者之歌》，《龚人杂文集》等等，毫无疑问，文字是王亚洲一生的饭碗，工具或者玩具，亦或是他在人生舞台上的行头道具。一般情况下，回忆录是堆积作者一生荣辱的“集装箱”。真实而不注水的回忆录是给熟人看的书。而出版回忆录的人只要希望熟人看到，就证明没敢在书中参杂虚伪。换句话说，写真的回忆录，不必担心在友人或熟人面前演砸亦或穿帮。

当然，这得确保书中是实实在在的文字。我想，所有评价友人回忆录的文章，都是一个套路：抓住作者人生的亮点，故意夸张地使劲儿吹捧，多说好听的话，敬佩的话，拜年的吉祥话。也可以一咬牙一跺脚，说些崇拜话，夸张的话，亦或是连自己听起来都心虚赧然的胡话瞎话。因为，无论你把赞扬话说得多么夸张，被赞誉吹捧者也不会真揪你的舌头。毕竟，赞扬话让人听起来舒服，感觉就像有只温柔的手在给自己挠痒痒。吹捧人是个最划算的“买卖”，最容易以低廉成本，获取被美誉者的终生感激（这类文章或许隐藏着捧杀的险恶和虚伪）。

这样一想，我就没把写《漂泊人生》读后感当啥负担。因为潜意识里也想过写几句好听的话，戴几顶高帽子应付一下亚洲大哥了事。

我当时是坐在三亚湾海滩，用一周时间读完《漂泊人生》一书。那种想说几句赞扬话的想法，随着一页一页地翻篇，渐渐让海风吹拂着消失在海岸线上。取而代之的想法是：王亚洲啊王亚洲，你本可以是个有成就的诗人亦或是更有影响的作家，只可惜可叹，你把黄金般的青春时光，漂泊成了一块块人生碎片。你从北大荒到北京，又从北京到深圳，再回到北京进而再返回到广东，你把几千公里之遥的铁道线或者是飞机航线，变成了你的人生跑道，而且还乐此不疲，执拗而奢侈地跑完了黄金般的青壮年时光。尤可惜的是，不得不陪你漂泊的另一半，尽管曾经多么的优秀出彩，也不得不在“嫁鸡随鸡嫁狗随狗”的惯性思维蛊惑下，追随你漂泊着人生，也把自己的精彩一段段地剪碎，一片片地留在你漂泊的人生跑道上。所以我说（莫怪我口无遮拦），你王亚洲漂泊人生的代价太昂贵了！结果，世上多了一个急匆匆的过客，少了一个本该亮闪闪的诗人或者是作家！

说王亚洲的《漂泊人生》代价昂贵，昂贵就昂贵在，这老哥不管是在报社或杂志社任主任编辑，副主编亦或是主编，干的都是“秤砣不大压千斤“的活儿。

殊不知，是他自己的才华和能力跟他开了玩笑。不管他在北京，还是在广东，体制内的掌控者，都是欣赏王亚洲满脑的才华和勤奋加兢兢业业。而王亚洲一上手就灿烂的工作能力，也正是掌控支配权的人时时都要防范的一点。我看得出来，王亚洲在每一个”压千斤”的岗位，都相信才华勤奋加努力，就等于成功（缺少战役量级的思维）。这不错，但未免有些小儿玩家家般的幼稚可爱。他似乎没弄明白权力是个啥东西，或者说，他不明白权力游走的规律。在能左右利益分配者的潜意识里，要把权力给有诉求的人这不假，但这个人须是肯听话有才华加有能力的人。也就是说，要把权力的一头，像缰绳一样地拴在人身上。

在《漂泊人生》中可以看出，王亚洲不管坐到哪个报社或杂志社的椅子上，都会被当作顶梁柱使用。但从书中表象看得出，所有重用他的人，都把他视作既要大胆地使用又要小心防范的人。

这就难免他屡次在干劲正足并风生水起红红火火的岗位上，被“舒舒服服地捧杀”着调离。个中真实原因，除“你懂得”之外，可能都隐藏在当事者潜规则的台词里。

寄望漂泊了一生的王亚洲，别让暮色晚霞再昂贵！亚洲老哥哥，你要在乐儿乐孙乐自己的半盏茗茶满盏酒中，品评出人生苦乐的真滋味。要在还不算短的来日余生中，把一生最在意的科级处级亦或你觊觎过的更高级，裹进你孙子换下的止尿裤，一并扔进垃圾桶里。想明白吧，从赤条条爬出母体，到变成一缕青烟气体，人人都是平级。你的经验你的笔，你的文采和你的才思横溢，才是你生命里永恒的重量级！

要我说，王亚洲把《漂泊人生》这锅饭做煳了。既然是个诗人亦是作家，就该在《漂泊人生》中充满文学味道。或者说，书中文学味儿不足，报告味道有余。咋说，《漂泊人生》也不像一个作家更不像一个诗人的回忆录。倒像他坐在台上作形势报告，新闻味儿十足。况且，即便是作报告，也应该显现出一个作家的文学痕迹。更别说还应该有诗人的浪漫情调！这一点，也正是我不想写书评的原因之一。亚洲哥哥，请原谅我的直率！你在《漂泊人生》中冷落了满脑横溢的诗情和文学！

我知道亚洲哥哥是在童年随父母（养父母）到了北大荒一个叫梧桐河农场的地方。其实命运也挺眷顾你，让你和大城市知青巧遇在火红的年代里。一身北大荒土味儿的你，能在见多识广的知青群里出类拔萃，更显出你的卓尔不群。但有一点，我得表示对哥哥的怨怼。那本紧系着我情感的《农垦工人》杂志，咋说也是消亡在你的手里。这就像战地指挥者丢了阵地，纵然你有千条理由解疑释惑，别人只会记得你是丢失阵地的那个指挥官。丢失《农垦工人》家园的责任在你，这将成为大家永恒的记忆！不管谁认不认可，结果就摆在北大荒的卷宗里。

就人生的结果而言，王亚洲没有愧对养育他的两对亲人，更对得起勇破世俗特殊组合的亦亲爹亦公公，亦岳母亦亲妈。更没忘记北大荒的养育之恩。尤为可贵的是，王亚洲念念不忘费加老主编的提携恩情，这就足以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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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年5月于济南

壹点号杨延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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